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虐戀文男主降為男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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虐戀文男主降為男配

白思筠痛得臉都變了形, 氣得擡手想扇他——重生第一天就想幹了,一直找不到把柄機會。

伸過來的手被顧譽衡一把握住,塞進去一個東西。

白思筠打開手掌去看, 覺得眼熟,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, 確認就是自己的東西:“這是我丟了的玉墜, 怎麽在你手裏!”

顧譽衡沒好氣地再次彈了彈她腦門,只是這次沒那麽用力了, 怕她真疼。

“你還好意思說, 送你的東西, 你就是這麽保管的?”

白思筠張嘴想說什麽, 又覺得不對:“你怎麽知道這是別人送我的?”

顧譽衡拿起玉墜放到她眼前:“因為這是我的。”

這真是兩輩子都不知道的事情, 顧譽衡是當年送她玉墜的小哥哥?

顧譽衡沈下臉, 將玉墜放回她手裏:“我和你分開後,一直在找你,但是游樂園人海茫茫,就算是顧家也找不到你的蹤跡。八年前,我去高中演講, 在學校樹林看到了一個女生, 她手裏拿著這個玉墜掛件……我查到了她小時候的照片, 和我印象裏的小姑娘很像, 還有抱著她的爸爸,就是女孩的爸爸。”

白思筠握著玉墜的手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 楞楞看著顧譽衡,看著他嘴一張一合, 說出的話讓她不可思議。

“十四年,我等了十四年, 找了十四年,以為終於找到了人。”

“所以……你和白宛在一起,對她百般縱容……”

“我以為她是你。”

白思筠後退了一步。

顧譽衡苦笑:“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。憑著一個玉墜認了人,明明那個人和小時候性情完全不一樣,但我還是認準了玉墜,三年都沒懷疑。”

“哈……”白思筠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,“你是怎麽發現的?”

“那天吃飯,我說起小時候見過白宛的爸爸,她們反應奇怪。前幾天,她借著玉墜的名頭約我出去,我便順勢詐了她。這些照片就是那天她找角度拍的,我知道有人拍照,但又能怎樣,假的就是假的。”

白思筠握著玉墜木木地轉身:“你讓我冷靜一下。”

顧譽衡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:“好,有事你叫我。”

白思筠往樓上走,走到一半,回頭看著樓下站在原地的人:“是不是,拿著這個玉墜的人,做什麽你都能包庇原諒。”

顧譽衡:“不是。人應該有是非觀,也應該有自己的判斷。不管她變成什麽模樣,我都可以接受,但不會包庇。”

想起她質疑過他的原則底線,他又補充。

“比如,機場也好,白家那晚也好,是白宛先言語間針對你,雖然你也措辭尖利不留情面,但情有可原。所以,哪怕我和你不是夫妻,只是陌路人,也不會幫著她傷害你。”

白思筠聽得原地發了會兒呆,繼續往樓上走。

房門打開、合上。

合上的剎那,白思筠靠上門板,握著玉墜呆呆地滑坐到了地上。

不一樣,這一世的顧譽衡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樣。

就算她改變了很多事情,可從沒矯正過顧譽衡的性格。這一世的顧譽衡三觀正常,體諒他人,有時候霸道脾氣大,但不會沒有底線。

現在仔細回想,她重生前一晚,和前世就不一樣。

他沒有在酒醉中和她發生關系,醒來後還說自己沒認錯人。前世……

想到前世她就想笑,她至死都不知道,那些親密無間的日日夜夜,他到底是洩欲還是對她有真心?

這一世的顧譽衡,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有分寸,每次想到前世就生氣,一看眼前的人卻連指責的話都沒法說。他做事有理有據從容得體,讓人無可指摘,甚至她還想鼓個掌。

來了這麽久,唯一打他的一次,還是第二次見面她直接發作揍的人,他不躲不還手,解釋了本意,在公婆面前幫她瞞下傷勢,倒讓她後悔打人了。

最大的意外還是這次。他三言兩語就發現了白宛的騙局,前世卻到她死都沒發現真相。她當時被白宛炫耀過兩人有幼年情誼,她還以為是真的,原來那是白宛偷的。而那個顧譽衡,根本沒有什麽是非觀,只要白宛一說小時候,他就無條件站在白宛身側。

真可笑,原來他早就看過白啟抱著幼年白宛的照片,知道白宛是私生女,卻還是一次次讓她對白宛退讓。

結果呢,哈哈,顧譽衡啊顧譽衡,原來你也是個被白宛耍得團團轉的蠢貨。

但是……為什麽兩世只有顧譽衡不一樣?

白思筠猛地站起身。

拿走玉墜的白思筠再出現在顧譽衡面前時已經平靜,她說:“如果你第一次找到的人是我,我真的會很高興,但現在,全都變了。”

顧譽衡理解:“如果當時我再查查她媽媽,我就會知道不是同一個人,這是我的疏忽。你覺得這個東西再沒有價值了,那就不用顧忌,可以扔掉不見為凈。”

他垂下眼:“我執著了太久,現在已經明白,過去的事到底只是過去,人都是往前看的。”

過去……白思筠看著他,你的過去輕松,可以往前走,我的過去……怎麽過得去?

兩人各有心思,但氣氛還是回到了和平。

然而顧譽衡漸漸發現,白思筠似乎開始懷疑他。

她開始在日常生活甚至工作決策上試探他。

幾次提起沒發生過的事,混淆他的時間概念;詢問他對某事的看法,試探他是不是想改變前世失誤;說起此時他根本不知道的隱私細節,測試他的反應……

顧譽衡看出來了,白思筠開始懷疑他重生了。

這是個好信號。

白思筠能懷疑,便說明她把他和前世的狗東西區分開來了。

只不過這些試探對他沒什麽用。他這樣屢次收下原主記憶進幻境的人,早就養成了整理記憶的習慣,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。

白思筠拿未來商機試探他,他給她看文件夾裏滿滿的策劃調查,不需要重生預知,他自己的判斷早就捕捉到了經濟發展方向;她提起前世他錯過的成功項目,他給她分析了四十五分鐘,關於顧家為什麽放棄該項投資,有理有據有立場,她聽完才發現這根本不是錯失,這是他基於公司特性主動不要的。

也是,別人成功的投資,換個人不一定就能成功了。

工作上他眼光獨到,她的測試不僅沒發現他重生,反而感悟到,原來重生真的沒那麽具有優勢。像她這樣上輩子渾渾噩噩的人,重生回來也就撕一撕白家這種沒用的,想要開公司卻發現那麽難,而顧譽衡這樣的人,憑借他的資源能力,不用重生預知就能做得比她更好。

既然工作不能測出他是不是重生,那就生活上試探。

白思筠又發現,放下從前“故意冷落”的誤解去看顧譽衡,他確實是個工作狂,並且沒什麽生活。四分之三的時間在工作,回到家也在工作,生活習慣像機器人一樣嚴密規律,她拿未來的改變去試探他,得到的是他莫名被打破習慣而向你註視的漆黑眸子。

哦,這也是他和前世不同的地方。

前世的那個人暴躁易怒,一有不滿就對她大呼小叫。但眼前的人只會這樣默默看著你,看得你心虛愧疚,連忙給他糾正回來。然後他就滿意了,勾著嘴角輕快走人。

幼稚龜毛得……讓人討厭不起來。

白思筠把能試探的都試探完了,找不到一點顧譽衡重生的痕跡。

當這個結果出來時,她的心前所未有的輕松。

而且越想越覺得顧譽衡兩世性格不同是真的。

前世那個渣男,重活一百遍都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!怎麽可能會改性子。

嗯,白思筠還是很了解原主的,哪怕是前世的原主,顧譽衡2.0,雖然漸漸發現自己愛的是誰,但根本不知道怎麽愛一個人。

對外,他站到了白思筠身邊,是改變了立場。但是他對付人的模樣和前世折騰白思筠時並無不同,只是換了一個對象。

對內,他對白思筠的挽回、禁錮、吃醋……都只會讓白思筠回想起前世相似的種種,加深陰影。

人的性格就是這麽有趣,哪怕人生軌跡早就截然不同,骨子裏的本性卻那麽難以根除,面對相似的情景,不約而同做出相似的反應。

而所有的相似都只讓白思筠感到:顧譽衡愛的只是他自己,他所有的選擇,根本立場就是他自己。

顧譽衡摸摸胸口,這就是他們這光榮職業的重要性啊。

一心追求長生的人突然覺得自己魂魄高大無比,充滿了崇高的光環。

確定顧譽衡不是那個人後,白思筠看著他的心態徹底平和了,甚至為這一世的自己感到一絲欣慰……

白思筠成功搶走了齊盛集團的項目,難得給自己放了幾天假。假期第三天正好是她的生日,嚴俊林約她出去過生。

白思筠去了。

畢業多年,她難得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,成為一個小女孩,被人關心寵愛著,過了一個充滿了驚喜和祝福的生日。

自從嫁給顧譽衡,這樣的生日是第一次。

晚上在西餐廳吃飯,她心情覆雜感慨不已,在信任的好友面前,一時放縱,喝得稍微多了些。

嚴俊林不放心她,親自送她回家。

夜深人靜,家裏一片漆黑,嚴俊林堅持扶她進屋:“你小心點,別又在家門口摔了。算了,我還是親眼看你進屋吧。”

白思筠頭是有點暈,但還算清醒,聽到他這話,想起了從前:“上次我摔跤,還是上次——後來你背著我上學,背了一個多月。”

“你還知道啊,趕緊進屋吧,早知道不讓你喝這麽多了。”

顧譽衡就在家裏,原本不想下去打擾兩人,但手腳不聽理智的使喚,聽了幾句後,人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門邊。

白思筠瞇著眼睛按指紋,門哢噠開了。

顧譽衡出現在門後。

“你回來了?”一如既往的語氣,克制有禮,不親不疏。

又見嚴俊林還在,點頭打了一個招呼,伸手扶住她的手:“喝醉了嗎?”

態度上,沒有絲毫丈夫看到妻子與別的男人約會喝醉的不悅。

嚴俊林有些拿不準他的心理,但這一次他不想讓步。

“有點喝多了,你原來在家?”

顧譽衡倒沒有和他爭鋒的意思,嗯了一聲,拉開門讓白思筠進來,還問他:“進來坐坐嗎?”

嚴俊林沒立刻回答,兩人在沈默中對視。

白思筠卻沒感覺到氣氛微妙,自然地抽出手對他揮了揮告別:“俊林哥你回去吧,我沒事。”

嚴俊林看著空蕩蕩的手,又看向並排站在一起的兩人:“好,早點休息。”

顧譽衡看著他的背影,等他走出一段路後關上了門。

“怎麽喝這麽多,你不是不會喝酒?”他扶著人坐到沙發,去給她倒水,“難不難受?”

白思筠腦子有些遲鈍,只覺得回到家終於可以放松了,身子一歪趴在沙發上,緊貼身體的短裙勾勒出起伏的曲線。

這個姿勢方便她直接看到走來走去的顧譽衡,她瞇起眼睛望著他,稀奇:“顧譽衡,第一次見到你關心我誒。”

顧譽衡沈默了一下,輕輕拍她的頭:“對不起,以後一定註意。”

白思筠又閉上眼休息,嘴角卻是上揚的:“算了,不用道歉了,你能現在這模樣,我已經知足了。”

顧譽衡聽著不是滋味,坐到她邊上的單人沙發,和她說話:“這樣就知足了?”

“是啊。雖然都是一場空,至少……至少……這一……的我,沒愛錯人。”她躺了一會兒,睜開眼睛看著他,“我還要謝謝你,沒讓我的八年變成一場笑話。”

顧譽衡撫著她的發頂:“你的要求太低了。”

白思筠只笑,不說話。

已經要放棄的人,哪還有什麽要求,對方只是不喜歡她,總比所愛非人強一些。

顧譽衡將一個深藍色的盒子遞到她眼前。

“什麽東西?”她微微支起上半身,接過打開。

“生日禮物。”

是一塊刻了平安的玉牌。

“請高僧開了光,保平安的。”顧譽衡頓了頓,“那個玉墜,丟了吧。”

白思筠摸著玉牌哼哼:“丟了被誰撿走,顧總豈不是又要被騙。”

顧譽衡臉一僵,板著臉說:“再也不會信這些東西。”

白思筠噗嗤笑出了聲,收起禮盒好整以暇地看著他,好奇問:“那你真的喜歡過白宛嗎?得知那三年被騙,你什麽心情。”

好麽,她看上戲了。

丟臉的事做都做了,也不怕別人說,顧譽衡僵著臉滿足她的好奇心:“應該叫移情,畢竟找了十幾年的執著……後來她受不了我枯燥的性子想出國,我確定她是真心想走,就同意了。可能……當時心態更像送妹妹出國,只要她喜歡,我都支持。至於被騙的事……”

白思筠支起身子盯著他,充滿了興趣。

顧譽衡點點她的腦門:“你想我怎麽做?”

“你被騙又不是我被騙。”白思筠望天。

顧譽衡的手下移,捏住她的下巴輕晃:“什麽你我,被偷走的是我們共同的經歷。哦……你是不是把小時候的事徹底忘了?”

白思筠往後仰,大概覺得這個姿勢挺累,索性脫了鞋躺上沙發,側趴著面對著他:“我小嘛,只大概記得小時候遇見過一個小哥哥,玩得很開心。我媽後來數落我的時候,經常會提起這事,忘記是不可能的。”

顧譽衡也趴到了她的沙發靠手上,側頭與她對視:“你看,你其實收了一些利息。我想了你十幾年,找了你十幾年,那天發生的事記得清清楚楚,可在你那,我只是一個影子了。”

白思筠聽得眼睛發酸,微微伸手,指尖落在他挺拔的鼻梁處:“那你知道真心得不到回應的滋味了嗎?”

他沈默,然後輕聲答。

“……知道了……”

一滴淚順著眼角落進沙發裏。

白思筠張開手蓋住了他的眼睛。

“……為什麽……我遇到的不是你……”呢喃的聲音近乎無聲,只有她自己聽見。

那個高三講座上的青年,那個驚艷了十八歲的學長,她暗戀明戀八年的人,在她心裏一直是這個模樣——睿智天才,理性克制,遇事從容,強大可靠,深情專一……

年少白月光,夢裏意中人。

這樣的人,才讓她暗戀三年後,一有機會就勇敢追逐了五年。縱然付出沒收獲,回想那些年少青春的日子,也該帶著青蘋果的酸甜與清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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